【案件概况】

2013年起，张某芳（曾用名张某涛，在逃）、朱某杰（在逃）、陈某（另处）等人冒用他人身份设立武汉鑫即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武汉淑美人健康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等公司，公司内设回访部、话务部（接线组、话务组、跟单组）、财务、人事行政、仓库等部门，进行团伙性诈骗和公司化管理。该犯罪团伙通过网络、电视等平台推广相关减肥健身、美容丰胸产品，假冒郑多燕瘦减肥晚餐指导中心、六降快瘦汤指导中心等单位的客服销售劣质产品，收集客户信息，并将获取的客户信息输入Y3系统进行流转。后由陈某分配给回访组长，回访组长分配至组员。回访一部七组组长被被告人彭某辉，组员为被告人廖某洋、李某、祝某妍、李某明、熊某、刘某丽、李某如、李某龙、梁某强、刘某、孙某、陈某、李某、刘某等人。

被告人彭某辉负责所在组日常管理和扮演重要角色，并按照所在组组员的全部销售业绩提成。各被告人根据公司相应的抬单剧本，相互扮演不同角色，互相配合进行诈骗，主要方式有：一是通过公司搜集的大量客户个人信息，先冒充相应产品效果指导中心、武汉大学生物技术研究院等调查人员进行电话回访，再冒充主任、总监、教授、院长等，以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等名义，将购进的低价劣质产品以高价卖给被害人，使用无效后编造需追加使用高浓度的外国产品和添加药引子，否则被害人体内毒素太多可能得癌症或者死亡，以及虚构外国产品入关需缴纳特别关税，让被害人继续打款，骗取被害人钱财。二是冒充的主任、总监、教授、院长等通过与被害人的沟通联系，骗取被害人信任后，虚构专家垫款被调查和专家出车祸、专家亲属治病需借钱等事实，骗取被害人钱财。具体犯罪事实如下：

1. 2015年12月至2016年1月，被告人李某明冒充李医生，被告人祝某妍冒充陈科长，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等事实，骗取被害人王某36470元，其中祝某妍参与数额为33200元。

2. 2016年2月至3月，被告人李某如冒充方主任，被告人祝某妍冒充方主任助理，被告人彭某辉冒充韩教授，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和缴纳关税等事实，骗取被害人陶某芬81710元。

3. 2015年3月至6月，由被告人祝某妍冒充陈某香医生，被告人彭某辉冒充韩教授，被告人李某如冒充李某科长，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等事实，骗取被害人吴某兰17580元，其中李某如参与数额为11500元。

4. 2015年7月至10月，被告人祝某妍冒充陈主任，被告人廖某洋冒充唐总监，被告人李某冒充助理，被告人彭某辉冒充韩教授，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和药品被海关查扣需补交关税等事实，骗取被害人宋某英380692元，其中祝某妍参与数额为199592元，廖某洋参与数额为221100元，李某参与数额为163100元。

5. 2016年1月至3月，被告人李某明冒充李科长，被告人祝某妍冒充陈部长，被告人彭某辉冒充韩教授，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和专家垫款被调查等事实，骗取被害人曹某99800元，其中祝某妍参与数额为85000元。

6. 2015年12月至2016年1月，被告人祝某妍冒充主力，被告人孙某冒充夏主任，被告人彭某辉冒充叶教授，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等事实，骗取被害人蒋某元16960元。

7. 2015年9月至2016年3月，被告人李某明冒充李医生， 被告人祝某妍冒充陈科长，被告人彭某辉冒充韩教授，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和专家急需借款等事实，骗取被害人黄某琳94880元，其中祝某妍参与数额为33900元。

8. 2015年8月至11月，被告人李某明冒充夏成主任，被告人祝某妍冒充何助理，被告人彭某辉冒充韩教授，通过虚构专家指导用药、身体需要排毒等事实，骗取被害人吴某兰22680元。

【辩护要点】

1. 起诉书掉祝某妍的定性不当。起诉书指控祝某妍的行为构成诈骗罪，但辩护人认为，从主观目的上看，祝某妍主观不具有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其一直认为所在的武汉鑫即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销售的减肥药等产品本身是正规的合法厂家生产的产品，而非没有任何价值的三无或劣质产品；从产品功效上看，消费者使用祝某妍销售的产品后，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从产品销售价格上看，该产品是依据公司制定的参考价格，而非完全因人而异胡乱定价；从消费需求上看，消费者对减肥、排毒等产品的需求是真是迫切的，并未因祝某妍的某些夸大性宣传而导致消费者陷入错误认识中，进而购买相关产品，从而交付款项。

2. 起诉书指控祝某妍的涉案数额有误。起诉书指控祝某妍的犯罪数额中存在多处错误，其涉案数额没有达到49万余元。（1）吴某兰这节事实。起诉指控祝某妍涉案数额17580元，但祝某妍向吴某兰销售两次共计6080元产品后，就把单子转给李某如了，后续并未参与且其事前、事中均未与李某如进行合谋，故在该节中，祝某妍的销售金额为6080元。（2）曹某这节事实。曹某损失的 元中，其中的67900元是李某明后续以垫款被查和公司要进行处罚名义向其借走的，祝某妍并不知情；李某明关于向曹某销售8万多元产品的供述明显与祝某妍的辩解以及曹某的陈述相矛盾，不具有真实性；此外，曹某销售的产品其中有三笔5000元、6800元、3000元，总计14800元是李某明一个人进行销售产品所得的销售额，祝某妍不知情也没有参与。

综上，该节犯罪事实中应从99800元中扣除67900元和14800元后，认定祝某妍在本节事实中参与的数额为17100元。故起诉书总的认定祝某妍的涉案数额为49万余元有误，减去上述应当扣除而未扣除的11500、67900元后，其实际涉案金额为41万余元。

3. 祝某妍在共同犯罪中系从犯。从所在公司的架构看，其公司结构：四位股东全面负责日常事务管理，下设话务部、回访部、跟单部等部门。其中回访部又分回访一部、回访二部，一部下设9个小组，每个部门均有负责人（经理），每个小组均有负责人（组长），公司总共有300多名员工，而祝某妍只是回访一部7组20多名员工中普通的组员，其他人起的作用要远远大于祝某妍；从祝某妍的收入看，祝某妍只是根据其所销售的产品享受提成，无法享受到业绩提成，其收入在公司处于最低一档；从公司销售过程看，祝某妍一般扮演的是助理、行政人员等辅助人员，其与顾客联系次数少，从其受伤实际销售出去的产品数量不多，产品单价不高，总的销售数额也非常有限。

4. 祝某妍有其他一系列法定、酌定的从轻处罚情节。祝某妍到公司上班仅出于找寻一份正当工作，以养家活口的考虑，其在公司上班期间未能认识到自身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归案后经过教育，已经深刻认识到自身错误，其能一直稳定的如实供述汉族要犯罪事实，认罪态度好，且无前科，社会危害性小。

综上分析，辩护人认为，祝某妍的行为至多构成非法经营罪，且其涉案数额共计41万元，法定刑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又系从犯，并具有其他一系列法定的或酌定的从轻处罚情节，望贵院查明事实后，准确适用法律，对其在法定刑二年以下进行处罚，以便其能早日回归社会，为社会创造价值。

【案件结果】被告人祝某妍作为持单人，抬单出了被告人彭某辉，理应对彭某辉诈骗的后续数额承担责任；对41起中的67900是否属于被告人李某明个人的借款行为而予以扣除，经查，在诈骗85000元期间，被告人祝某妍向被害人以专家名义指导用药参与共同诈骗，而同伙以借款名额诈骗欠款不影响定性和犯罪数额的认定，不应扣除。被告人祝某妍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五个月，并处罚金4.9万元。

【承办律师】浙江靖霖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副主任王官，上海靖予霖律师事务所业务指导委员会副主任、恶案件防范与辩护部主任叶惟烽

责任编辑：上海靖予霖律师事务所律师洪凌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