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关于检举立功的部分实务问题

主讲人：李军

时间：2022年7月6日18:00

地点：上海靖予霖律师事务所会议室

本期主持：田飞

7月6日晚，上海靖予霖第214期刑辩道场在线下准时开讲。本期道场由上海靖予霖律师事务所非法经营犯罪研究与辩护部主任李军律师主讲《关于检举立功的部分实务问题》。

李军律师从立功的种类、检举的路径、立功线索的认定问题这三个方面对检举立功的部分实务问题进行了讲授。

1998年4月17日最高法《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五条规定了认定立功的5种情形，李军律师结合自身办案经验又对其中的两种常见情形：侦破其他案件的重要线索以及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进行了详细介绍。对于“侦破其他案件的重要线索”这种情形，要关注线索取得方式、来源的合法性问题，也要注意把握提交程序。对于认定为“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这一情形的，根据生效裁判显示，占比靠前的情况有：劝投、取保候审期间救治他人、重大发明、羁押期间阻止他人自杀、自残或者施救、防止他案的毒品流入社会、维稳。律师在处理案件过程中要适当留意和提醒有无这些情况，对于“劝投”要注意留痕、“阻止他人自杀”要关注羁押表现、疫情期间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表现被认定要积极争取。

关于检举的路径问题，要根据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是羁押状态还是非羁押状态区别对待。羁押状态下，检举的途径主要有向看守所管教检举、向办案机关检举以及向辩护律师检举。向办案机关检举时，线索要尽量具体；通过辩护律师检举时，律师要做好会见笔录。非羁押状态下，原则上建议向原办案机关检举立案线索，若涉及原办案机关无管辖权的，且原办案机关无意移交该线索的情况下，可以考虑直接向有管辖权的办案机关检举。

课程的最后，李军律师分享了自己对于立功线索认定问题的一些观点。对于立功线索的要求，应尽可能内容具体、指向明确，具备查实的可行性；对于立功线索的查证程度，仅立案或采取强制措施是不够的，依据现有证据能够认定为犯罪才行；对于立功线索的初步材料，律师可准备会见笔录、案例检索以及如微信号截图、微信聊天记录、实地走访情况等其他有助于查实线索的证据材料；律师在接触、经手、处理立功线索时也要注意风险防范，会见笔录中要着重确认线索的来源；律师沟通过程要规范留痕。

一个多小时的讲座里，李军律师从检举立功的实务问题出发，并充分结合了自身办理的案件情况，干货满满。

与谈人

毕学智结合自身的工作经历，从侦办人员的角度提出了使“立功线索”能引起侦办兴趣的几点想法：

1、有效性。首先线索在时效上要有有效性，提出的线索如果过去的时间太久则很难促使侦查人员侦办；其次线索本身要是有效的，如果线索查证属实，相关行为要能被认定为构成犯罪；再次线索的提出要及时，要能在案件判决生效前被认定为立功。

2、可查性。线索本身应能够指向确定的人、确定的罪名并包含有确定的突破口。线索中包含的细节越多越能指明侦查方向，也越能引起调查人员的兴趣。

3、便利性。要考虑检举揭发的线索的管辖问题，包括部门管辖和地域管辖。能由本部门或本人去查办，可以避免线索转交的程序消耗，也能一定程度上保证查办效果。

4、政策性。检举揭发的线索如果能够契合办案机关的专项行动，或者能够符合办案考核节点，能够使得线索有更好的调查效果。

与此同时，当事人要有认罪悔罪的态度，律师或当事人要和办案机关、办案人员及时沟通线索侦办进展以防线索被封存。

方芳律师针对立功这一主题谈了一些办案体会。

一是在刑事辩护中，涉及到立功线索认定的案件数量不多，推动立功认定的工作本身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多在办理重大、疑难、复杂的案件时，律师才会有动力去做这项工作。

二是虽立功情节用得少，但律师得会用。立功是利于推进案件发展的新思路、新情节，辩护律师将立功线索交给办案机关利于纾解案件困局，在一些疑难、复杂案件中通常也会受到办案机关的欢迎。

说到此次课程，她认为李律师的课件内容完整，既详细介绍了能认定为立功的情形，也提供了实践操作的路径。讲座内容都是主讲人办案经验的总结，实操性很强。作为辩护律师，我们要有意识学习，也要有意识去用。下一步，可以就这个主题进行再深入的研讨，从而提高大家发现案件立功线索的能力，最终提高案件辩护效率。

总点评

梁院长认为课程内容着眼于检举型的立功，关注的点也很细致。

从理论层面来说，立功制度的产生原因与人性相关，制度设计本身考量了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人性，也考量了司法机关办案人员的人性。和自首一样，立功制度带有功利性色彩：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可以据此争取从轻、减轻的机会，司法机关则可以通过立功制度节省时间、节省人、财、物。从这个层面来看，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有好的认罪态度，才利于合力推进立功情节被认定。

而具体怎么做才能实现被认定为立功？

一是合法性。具体来说又包含正当性、合理性、清晰性。正如法谚所说“任何人不得从自己的不法行为中获益”，所以立功线索的来源要求具有合法、正当性。如果立功线索来源于案件查办人员，或属于上下游犯罪、对合性犯罪，或属于窝藏包庇情形的，则不能被认定。合理性则要求立功线索不要太过于特殊，仅基于自己作为被害人的身份检举他人犯罪的，能否认定为立功在实践中存在争议。清晰性则要求能有证据材料让司法机关相信线索是真实的，并能使司法机关检验查证。

二是有效性。不光要求检举的内容最终能被认定为犯罪，还要求检举的行为与查证属实的结果之间具备因果关系。三是必要性。立功是额外的奖赏，对当事人的要求更高，要求检举揭发的行为发生在正式立案前。

梁院长最后提到立功情节在司法实践中的适用是有比例的。“犯罪分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法律规定的本身带有一定倾向性，即一般案件会优先选择从轻处罚。法条本身也有阶梯性，主要看立功这一情节对案件侦破的作用力大小。